首页 > 实用文档 > 推荐 >

水北天南 安宁 婚后番外

编辑:chenghuijun  成考报名   发布时间:12-01    阅读:

  《水北天南》是安宁写的一部青春文学小说,已由北岳文艺出版社于2008年7月1日出版。该书主要介绍了爱情有的时候像跟自己绕圈子,兜了一大圈,南上北下、天涯海角,最后还是回到了原点。下面是中国招生考试网http://www.chinazhaokao.com/小编今天为大家精心准备了水北天南 安宁 婚后番外,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!

  水北天南 安宁 婚后番外(1)

  八月骄阳似火。

  飞程银通公司会客室里的冷气却冻得叶安之想添衣。

  大大的椭圆桌子四周整齐摆放着一圈旋转椅,寂静阔大的空间内除她外再空无一人。

  领她过来的人事部经理已经离开,那位胸前工卡写着“许冠清”三字的年轻秘书送了杯水进来后也走了出去,然后虚掩门外有细微声响,似乎有人拨通了谁的电话,问对方什么时候回来,几秒后答声“知道了”便挂掉。

  安之慢慢地小口地饮着塑料杯里冰凉的水。

  没多久,外面响起繁杂的脚步声,夹着说笑声,似有不少人回来。

  听到许冠清说,“关总,曾总今天约了人来面试,但是他现在正从深圳回来的路上,可能还要一个小时才能到公司,那个应聘的女孩子来了挺久了,是不是你先见一见?这是她的简历。”

  门外静了静。

  然后一把温和的声音道,“请她来我的办公室。”

  手中的杯子一顿,安之凝神侧耳,可是外面再没有说话声。

  许冠清推门进来。

  安之起身,看看表才过去二十分钟,心想,这次运气不错么。

  几天前在另一家公司,她如约在十一点上门,可对方说老总外出午饭了,让她等一下,这一等就是四个小时,直到下午两点才来人说老总已回来,拿份表格让她填写,这样的招聘表多数是例行公事,但她还是逐项填得工整认真。

  最后看到一条问题,“你对未来五年有什么规划?”

  她毫不犹豫写上:嫁个好丈夫,然后解甲归田,回家相夫教子。

  秘书拿了没细看就带她去见老总,当她坐在老总对面,那位先生一边漫不经心地随口问着问题,一边不经意地拿起桌上她的资料翻看,这一看,脸便有些绿,终于抬眼看她。

  安之心底爆笑。

  是,她知道有些公司故意让来人等好几个小时,以测试应聘者的耐心,但安之认为,任何测试皆应以互相尊重为前提,平白无故浪费他人时光,完全没有道理。

  不过十分钟,安之便被那位老总请出门去,这样小小回敬的玩笑,当然不获欣赏,反会令人觉得她态度不端,但安之不在乎,她虽然渴望获得工作,却无意过于委曲求全,而且,那行字本就是安之最真实的理想,是她最内心的答案。

  奈何这个都会的招聘形态很荒诞,只看你的应聘技巧,而不管你的真假虚实。

  收敛心神,安之轻轻敲响那位关总办公室的门。

  “进来。”

  她推门进去。

  办公桌后的人抬起头来。

  脸颊勾勒出明朗线条,五官柔和俊俏,菱唇边沿仿佛隐约含笑,看上去才二十七八岁,对他所坐的那把大班椅而言这个年纪太过年轻,然而与他身份最不符的还是,那双冷然的眼眸深处,似暗波浮动着一丝与生俱来带点桃花色泽的温柔。

  安之几乎怔住。

  关旗陆放下手中简历,对立在门边的她微笑,“请坐。”

  安之把门关上,走过去,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。

  这一次她没有被问许多套式问题。

  关旗陆再开口说的是,“好久不见,小师妹。”

  乍见他的惊震情绪缓慢退去,安之的戒慎也随之放松下来。

  “是好久不见了,师兄。”她说。

  叶安之和关旗陆就读于北京同一所大学,她念营销管理,那年刚考进大一,他念国际金融和经济法双学士,已经大四。

  安之的大学生活曾经十分多姿多彩,最轰动的莫过于入学伊始即名花有主,不,那个人不是关旗陆,是与安之同班的一位很出色的男生,只可惜那段感情维持不到三个月。

  安之与关旗陆认识是在同乡会上,然后一次她和室友宋清妍吃饭时偶遇他,宋清妍对他一见钟情,安之穿桥搭线玉成两人好事,关旗陆毕业回广州后,为了女友还向公司申请调到北京工作一年。

  后来宋清妍在读大三时出国,他便也回了广州,偶尔到北京出差,还是会回学校来请院长和系主任等领导吃饭,顺道也给安之带些新鲜荔枝、中秋月饼之类的礼品。

  再后来安之听说他也去了美国,从那以后便没有联系。

  没想到世界原来这么小,而地球果然是圆的。

  “一眨眼你这个小丫头已经毕业了。”关旗陆双眸闪光,笑看安之。

  安之按捺不住心里的疑惑,“你是这家公司的总经理?”

  “我姑妈是飞程集团的董事长夫人。”关旗陆直认不讳。

  安之啊了一声,脱口道,“原来你是外戚。”

  关旗陆失笑,视线从眼前的清盈双瞳掠向她削得丝丝碎薄的短发,依旧个性飞扬,然而这时尚发式却也将她灵气的脸衬得异常天真,他开始有点醒悟,为什么以她的内敛和优异在毕业一个月后还寻不着合适工作。

  因为容貌气质太过纯净,只需手边多个书包,她便象极了高中还没毕业的少女。

  “还跟以前一样喜欢运动吗?”他闲闲地问。

  安之弯唇一笑,那笑容象一道阳光落在她的脸,灿烂而明朗,令关旗陆不自觉眯了眯眸,想起以前她在校园里,每遇见熟人时总是这样迎面一笑,习惯性说声“嗨”,意态十分潇洒自然,让人……为之心折。

  “毕业回来后没什么机会了,找不到人一起玩。”安之说。

  “你住在哪里?”

  “滨江西路的尽头。”

  关旗陆暗暗一怔,随即不动声色地笑,“无敌江景的好地段嘛。”

  “还好了,我爸爸是海员,单位老早分的房子。”

  眼睫眨下遮去他瞳中闪起的一丝亮光,果真还是那么心无城府。

  “滨江西的对面有网球场,什么时候我找你打球。”

  “哇哈哈!”安之喜形于色,“你说沙面?那可是我的地盘,你过来我请你吃兰桂芳的烤乳鸽,十年如一日超值特价,才九块八一只!”

  关旗陆但笑不语。

  闲聊一直进行到许冠清来敲门。

  “关总,曾总回来了。”

  关旗陆唔了一声,神色不动的脸上眼睑一低时目光中似掠过什么,一会后,才拿起桌上安之的简历递给许冠清,“你带叶小姐去见一见曾总。”

  安之起身,随许冠清出去。

  房门外她合了合眼,脸上浅浅的笑容迅速褪得一干二净。

  然后跟随许冠清走进另一间办公室。

  一进去安之的直觉立刻示警,那位约莫三十岁叫曾宏的副总脸有些沉。

 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就象市场上任宰的猪肉,需待买客一翻再翻后才决定入不入手,很有些屈辱,却不得不向现实低头。

  她小心礼貌地道,“曾总好。”

  曾宏瞥她一眼,抽过许冠清手中的简历,随便翻了翻,对许冠清道,“既然关总已经面试过,就按关总的意思做吧,这件事不用问我了。”

  安之微微一怔,还没明白这话底的意思,许冠清已经示意她一起出去。

  让安之等在自己的座位旁,许冠清再度进入关旗陆的办公室,门被掩上。

  “关总,曾总说这件事不用问他,让你拿主意。”说话中透出不解的困惑,明明是曾总自己要招的人,怎么一回来连谈也不谈就说不管了。

  关旗陆笑了笑,“把她的申请表给我。”

  这次要招的是曾宏的私人秘书,许冠清年轻不懂,以为两位老总谁面试都一样。

  但关旗陆明白,好比每个狮子都有自己的势力范围,曾宏要招的人他关旗陆不应该插手,所以在许冠清向他请示时他本打算回绝,就让应聘的人等到曾宏回来好了,然而当眼光掠过许冠清手中简历上的名字和照片,他即刻改变了主意。

  现在的结果,也早在他预料中。

  曾宏的言下之意已很清楚,关旗陆面试过的人他不要,而高层领导之间的微妙就在于,这个意思曾宏绝不会明说。

  不管机关或企业,只要坐到领导的位置都会有类似的默契,谁沾过手的事就留给谁收尾,同阶大多不会“捞过界”,不会在别人率先过问了某事后自己还去提诸多意见或定夺,因为那很容易得罪人,搞不好以后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。

  这种权位均衡和势力划分,早约定俗成。

  所以,不管关旗陆有心或无意,事实就是这次他侵越了曾宏的界线。

  在安之填写的申请表上写下“同意”二字及职位、薪金,关旗陆签下自己的名字。

  “安排她做市场助理,告诉人事部给曾总另外招一名秘书。”

  许冠清走出来,对安之道,“下周一来上班有没问题?”

  心头直觉说不,可是理智告诉安之,她本是为了这份工作而来,如今难得顺利地被招进去,应好好把握机会才是。

  “没问题。”她清声应道。

  水北天南 安宁 婚后番外(2)

  飞程企业是个分公司遍布全国的大集团。

  外间一直传闻集团内分为两派势力,一派拥护董事长的独生子司寇,另一派则归顺董事长的第三任夫人——司寇的继母、同时也是关旗陆的姑母关访茗,至于那位最高老大,董事长司淙本人,据说对集团里这种隐隐约约的明争暗斗一向睁只眼闭只眼。

  关旗陆所领导的飞程银通是集团旗下核心子公司之一,主要业务对象是金融类大客户,办公室安在天河北的天欣广场,占去一整层楼,银通有两位高管,除了统筹运营的关旗陆外,还有就是负责业务的副总经理曾宏。

  入职第一日,许冠清告诉安之她的工作直接向关旗陆汇报。

  虽然没有任何工作经验,安之还是隐隐觉得这种安排不合情理,她既不是部门经理,又不象许冠清身为关旗陆的秘书,一个小小的助理为什么会是老板的直接下属?

  中午休息时,她敲开总经理室的门。

  关旗陆抬首看向她。

  那一刹她脑里产生混乱,不知该如何称呼他,最后很生硬地叫了声,“关总。”

  出口那一瞬两个人都觉得些微的别扭。

  极快地关旗陆神色已如常,坦然接受她对他的称谓,只是问,“有事?”指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,示意她坐下。

  “我想知道为什么我会直接由你管辖。”她开门见山。

  关旗陆放下手中的文件,温言道:

  “由于飞程集团里本身就有市场部,另一方面又因为银通主营一对一的大单子,所以公司里一直没有单独设立市场部,这部分工作主要由产品和业务部门分担,但是随着客户越来越多,市场方面的工作显得越来越紧迫,我早有想法要招一名市场助理,只是因为最近工作忙才耽搁下来了。”

  原来是新设立的职位,但也没必要——由他亲自督导吧?

  看出了她脸上的疑惑,他微微侧首一笑,继续道:

  “以前公司里的习惯做法是接一单生意就和供应商谈一次进价,虽然通常都能拿到很好的折扣,但是过程繁琐,随着业务扩张我们和厂商的接触越来越深入,接下去我会和一系列厂商谈定行业代理权,把几年内的价格一次性敲定,其中涉及到协议和资质等各种资料,这些都需要你为我准备,同时与各大厂商之间的联络也会由你跟进,你直接向我汇报可以省掉不必要的中间沟通环节。”

  关旗陆倾身向前,双眸对上她抬起的清瞳,“我做事只讲效率和结果,任何时候都不要来和我说中间过程有多苦,如果你达不到我的要求,我一样会在试用期里把你开掉。”

  听上去解释十分合理,安之端凝的脸色放缓下来。

  凝视着她的两道视线逐渐变得专注,他柔声慢语,“这下都明白了?”说话里有一丝隐含不住的笑意,而眸光中却浮动着一抹与笑意不合的深幽,那极柔软的声调似不自觉地带入了轻微诱引。

  安之只觉得心口砰然一跳,微微红了耳根,倏地从座位里站起来,她低着头道,“我不打搅你了。”匆匆开门出去。

  关旗陆脸上露出无声的笑,然后笑容慢慢退去,扯松颈上领带,手掌遮上眼睫,他轻微烦躁地吁出口气,不该招惹她的。

  他大可去逗弄任何一个他感兴趣的女人,但不应该是她。

  唇角不无自嘲地向上扯起,还以为自己早已变得不择手段,却原来仍有那么一点少得可怜的良知。

  起身,拿过外套车匙,他提前离开了办公室。

  一张白纸的安之就这样开始了她人生的第一份工作。

  没几天曾宏的秘书也招了进来,名字叫聂珠,长得极其漂亮,安之和许冠清、聂珠的座位在同一区域,都挨着关旗陆和曾宏的办公室。

  不知道为什么,安之觉得曾宏每次见到她都神色冷冷地,每每她礼貌地和他打招呼,他只是唔地一声,正眼也不看她一眼,不但不和她说话,甚至于他从不叫她做事,即使是份属于她的工作他也只会交代聂珠,再由聂珠转达。

  虽然不知道原由,暗暗惊疑的安之却也懂得应小心行事,总算两周下来中规中矩没出什么差错,但心里始终有股无形压力,只要曾宏一在办公室她就觉得紧张。

  忙碌中聂珠桌上的电话响起,安之捡来线路,“你好,飞程银通。”

  “我是业务部的古励,聂珠不在吗?”

  “她去了吃午饭还没回来。”

  “我刚刚传真了一份客户的订单回公司给曾总过目,你帮我看看传真到了没有?”

  安之站起来看向传真机,接板上果然吐有几张纸,“传真收到了,不过曾总还没回来。”

  “我和他通过电话了,他和关总现在陪客户吃饭,过一会就回去,你记得帮我把订单给他看,如果没问题就请关总签字,然后让聂珠帮我传回给客户,这件事很急,下午一定要处理好,有什么事打我手机。”

  挂了电话后安之去把传真拿来,是某银行分行要购买一套美国塞曼提公司的企业级病毒防护系统。因为一些法律条文的限制,国外许多软硬件厂商在国内并不直接销售产品,而是走分销渠道或大客户单对单支持,银通和这些厂商的合作方式正属于后者。

  她才细看着订单条款,电话又响。

  对方说道:

  “你好,我是塞曼提广州公司的Lisa,刚才古励和我们经理通电话说客户的订单已经签了,他向我们申请特别折扣价,不知道你这边能不能把客户订单传真给我们?因为申请特价需要以客户订单来备档。”

  安之想起古励说这件事很急,忙不迭记下对方号码,把订单传了过去。

  没多久关旗陆和曾宏一同回来,安之上前把事情汇报一遍,谁知她还没说完关旗陆已经轻轻皱了皱眉,曾宏的脸更变得象乌云密布的阴天,敏感的安之立时意识到自己可能什么地方做错了,微惧地站在原地。

  曾宏抽过她手中的订单,冷厉目光扫向她,然而在他开口前一秒,关旗陆已轻描淡写地出声,“安之你跟我来一下。”

  她惶恐垂首,不敢去看曾宏的脸色,忐忑地跟在关旗陆身后进入总经理室。

  一合上门她便问,“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?”

  她瞳内浮现的惊慌令他莞尔,“别紧张,没什么大事。”

  顿了顿,他解释道:

  “我们通常不会把客户订单直接传给厂商,如果厂商确实要求,业务经理多数会把给客户的价格改低之后再传给他们,因为一旦厂商知道我们给客户的销售价,我们就没办法打压他们的出货价,只有当我们把利润往低里虚报,厂商才会比较慷慨地给我们最好的折扣。”

  安之脸色煞白。

  企商圈里一切均从利益出发,她这个职场菜鸟未能领悟此间精粹,原想求表现,结果却捅了这么大的篓子。

  看她一脸懊恼自责,关旗陆笑着安抚,“不用担心,我们和塞曼提的关系还不错,曾总会有办法拿到特价。以后你再遇到类似的事情时别急着马上处理,打电话去告知负责案子的业务经理,他怎么吩咐你就怎么做。”这样不管如何,责任不会再落到她头上。

  安之领悟地点点头。

  此时办公室外传来曾宏的厉声斥责,“聂珠你怎么做事的!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是叶安之处理?你不知道她没有经验吗?!”

  “我去吃午饭了,刚刚才回来,不知道这件事。”聂珠小声抗辩。

  “吃什么饭!你以后每天中午给我留在公司里吃饭!”

  紧接着砰地一声,传来办公室门扇被摔上的巨响,外头一片死寂,人人噤声。

  安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,生平头一遭想寻个地洞钻进去,她低着头道,“我出去了。”

  关旗陆点点头,不再多说什么,只是看着她走到门口,在她的手握上门把的那一刹,他忽然忍不住轻唤,“安之。”

  她回过头来,“什么?”

  一双清瞳闪着纯净自然的亮光,对他完全没有防备,喉咙一梗,关旗陆想说的话全部湮没在嘴里,笑了笑,改口道,“别担心,没事的。”他柔和的声调和处变不惊的淡定目光,都似有种让人安定的力量。

  安之不由得宽了宽心,下一瞬他凝视不语的微妙表情让她迅速笑笑,“我去干活了。”

  一秒不留开门出去。

  水北天南 安宁 婚后番外(2)

  此后几天,安之在办公室里一直有点如履薄冰,生怕曾宏什么时候就会炸雷,幸而,那位副总虽然对她脸色比以前更差,却也没有自降身份去故意找一个小小助理的麻烦。

  就这样提心吊胆中,终于到了可以让人喘口气的周末。

  每每下班,在傍晚时分走出那幢层高低得令人压抑的大楼,一个人站在广场上,看着出现在面前来往不息的繁嚣的车水马龙,安之总会有短暂的不适,有点象走出虚幻的企业游戏世界,而回到现实世界中来。

  这两个世界到底谁更荒谬、更残酷?答案她不知道。

  搭乘公车回到人民桥边上的文化公园站,已是一小时之后。

  沿着江边走进沙面,到达露丝吧她推门进去,穿过室内铺着格子布的案桌,推开另一扇门,绿簇成篱的花园里露天摆有一张张点着彩色蜡烛的桌子,这里是安之和莫梨欢、曹自彬读书时期的据点。

  安之和莫梨欢的父亲一同在远洋公司任职,两家住楼上楼下,从小认识,而曹自彬是莫梨欢青梅竹马的男友,早在高中时代就与安之熟悉。

  见她终于出现,莫梨欢点点腕上手表,“小姐,你要不要再晚一点?”

  安之唉地一声,拉张椅子坐下,“我也想早啊,大姐,问题是公车每走一站都塞得象和全世界过不去,你说我能怎么办呢?”似她这等升斗小民,上下班艰难是家常便饭,难道还拨打报料热线怨怪社会不成?

  曹自彬笑,“工作怎么样,还习惯吗?”

  安之哀声长叹,“人生啊——为什么我的人生会这么悲惨——”

  “怎么了?”曹自彬关心地问。

  “有位副总,从我去面试时起就莫名其妙地对我有恶感,搞得我一见到他就紧张得不知道自己的手脚该摆哪才合适,这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,所以每天早上进公司前我都做无数次心理建设,在电梯里暗暗和自己说,就当是进了猪圈,就当是进了猪圈……”

  莫梨欢哈哈大笑,“有你说的那么离谱吗?”

  “这还不算离谱,最离谱的是——你们知道我的顶头上司是谁吗?”

  莫梨花大感兴趣,“谁?!莫非是你的初恋情人?”

  安之又叹,“是初恋情人就好了,大不了旧情复炽,吃他回头草杀他个片甲不留。”

  “那到底是谁?竟然会让你这么紧张。”

  安之静声,好一会,才再开口。

  “我问你们,如果上天安排你们和生命中一个比较特别的人重逢,那意味着什么?”

  “究竟怎么回事?你快点自动招来,别等我用你最怕的啤酒侍侯!”

  “我的老板是大学里的师兄。”过程很复杂,说白了其实也很简单,一句话就可以概括,“这位帅得号称万人迷的师兄曾经对我很好。”好到她曾不得不误会。

  看上去象花花公子的男人,一旦对女孩子温柔起来会天下无敌。

  花名在外的关旗陆,最拿手的就是浪漫和情调。

  但他与她那些有限的相处时光里,却完全没有掺杂这些东西,反而特别真挚。

  他只是在不经意之中对她很好,好到令她觉得他以着一种不是男友的特殊身份宠她,是那么自然而然,无奈美好的东西通常都不长久,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,当她终于肯暗自承认其实对他早有一点点动心时,他却无声无息地从她的校园生活里消失了。

  故事还没来得及开始,轻悄美梦已经碎成海公主的泡沫蔷薇,这个世间确有美丽童话,只可惜最后与她擦身而过。

  “那他现在有没有女朋友?”莫梨欢直逼重点。

  安之嗤笑,“你应该问我他现在有几个女朋友。”

  象他们那一类都会中的金领新贵,虽然爱车才是老婆,但搞不好女人比钞票还多。

  “女朋友多说明他还没定下来,你机会大大的,先收了再说!”

  “这种机会不要也罢。”安之的笑容有些淡,带有三分认真。

  那份伤害虽然不深,却细细地,十分绵长,一丝丝地拉割,令人只觉得疼痛,却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找不到地方下药疗伤。

  她老鼠不怕,蟑螂不怕,但,现在很怕暧昧的草绳。

  尤其还是咬过她的那一根。

  曹自彬插进话来,“我看你的样子却好象有点心烦意乱。”

  安之嘿嘿一笑,“女人嘛,通常都是嘴里说一套心里想一套地啦,而且帅哥当前我碰不能碰,吃不能吃,如果还连一点心烦意乱都没有,那你可以怀疑我喜欢的是梨欢同学了。”

  她倾身一手搭向莫梨欢的肩膀,嗲声道,“亲爱的——”

  莫梨欢不但不怕,反而手一勾抬起她的下巴,“亲爱的,你又想舌吻了吗?”

  安之即时尖叫着从座位里跳起,“太过分了!你再这样调戏我!小心我把你直接扑倒,撕衣服,上下其手,得逞兽欲,然后起身抹嘴走人!”

  莫梨欢挑衅地鄙视地看她,“来啊,本事那么大你来咬我啊。”

  曹自彬笑,“你们两个变态。”

  两女同时斜睨他,安之一脸严肃,“曹同学,请保持一点公德心,不要随便歧视变态,尤其我们还处在变态的深度进化过程中。”

  三人笑作一堆。

  闹够笑足已是几小时后,如往常一样,结帐后习惯从江边幽静的情侣路散步回去,橘黄的路灯异样温馨,莫梨欢把曹自彬撇在一边,挽着安之的手臂慢悠悠地走,有微风吹来,在这样的夜晚,安之的心口不由得浮起一丝几丝以为已经遗忘的记念,思绪由是变得飘渺。

  “如果你真的觉得压力大,做得不开心,换一份工作算了。”莫梨欢认真道。

  安之侧过头来,“什么?”明显刚才没有听进去。

  她心不在焉的眸光从莫梨欢脸上收回的刹那,被旁边铁丝网内站定不动的身影摄住,那一网之隔的网球场内,应是走过来拣球的关旗陆迎上她惊异的视线时,如常露出一抹微笑,神色没有任何意外,仿佛他已静站在那里好些时候,只等着看她会不会回眸。

  安之记得他与她之间曾有过的默契。

  读大学的那四年里,安之每年都会去一趟故宫。

  在一个下雪的冬日,他陪她逛故宫。

  信步闲庭,走到御花园时,两人不期然侧首对视,双双说了句话。

  关旗陆说,“累了吧?”

  同一瞬间安之说,“好累哦。”

  话声落时两人都怔住。

  如此心意相通,似在那特定一刹相互感知了对方灵魂的神秘所思,叠口齐声说了出来。

  安之收回思绪,飞快定了定神。

  还不待她作出反应,面带笑意的关旗陆已向她招招手,指指场地内,示意她进去。

  “你看什么?”见她停下不动,莫梨欢疑惑地调过头来。

  “没什么。”当安之再回首看去,球场内关旗陆早已离开网边,她连想回绝也已没机会,对莫梨欢道,“刚才见到熟人,我进去打声招呼,你们先回去。”说完转身往回走,拐过右边的短道,沿着兰桂坊楼前的长廊走向球场入口。

  没几步已看见白衣白裤的关旗陆拎着黑色网球袋子和同伴一起出来。

  她站定在原地,等候他们过来。

  当看清关旗陆身边的男子时,安之微微一怔。

  不待关旗陆开口,迎上他的两道柔和目光,她未语先笑,“打球居然不叫我。”先前那一丝丝微妙不明的意绪,在她看似坦荡无邪的脸容下烟消云散,暧昧从来容易,打破也从来简单。

  关旗陆凝视她几秒,才笑着道,“我来介绍,这是我新招的市场助理,也是我大学里的师妹叶安之,这位司寇,我们飞程集团的大少爷。”

  司寇客气道,“叶小姐。”

  安之好奇,这两人一个是正牌太子,一个是后宫属戚,怎么会搞到一起?

  她笑应,“寇少。”

  出乎意料的称呼,让原本神色淡冷的司寇抬睫看她。

  安之轻笑,“叫你司总很老气啊,你不觉得吗?”她侧了侧头,“还是寇少好听。”

  司寇脸上露出一丝笑意,向她伸出右手。

  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打完球,他的掌心异样炽热,安之的手被那股暖意烫得在他掌中轻微地定了定,而相反地,这轻轻一握却使安之的柔软小手给司寇躁热的掌心带来一股清凉,象夏日里握上一件冰凉玉器,十分舒服。

  他看她的眼神骤然多了一抹新奇。

  “走吧,一起吃消夜。”关旗陆神色有些淡,率先走向兰桂坊。

  安之站着不动,“师兄,我刚吃完不久,现在吃不下呢,这个钟点我也得回家了,再晚要被老妈子骂的。”

  司寇半信半疑,“不会吧,你已经工作了你妈还骂你?”

  安之点头如捣蒜,“我老妈的口头禅是,子不教,父之过,女不骂,母之错。”

  司寇哈哈大笑。

  关旗陆回过头来,唇边一丝似笑非笑,“既然这样,我也不留你了,再见。”语气中罕有地隐隐飘出疏离隔陌的冷意。

  司寇惊讶地看他一眼,再看安之的笑脸已变得有些僵然,心头即时明白过来。

  隐去目中一丝含义不明的暗光,他笑咪咪地对关旗陆道,“下次再吃消夜吧,我约了朋友在theplace,大晚上一个女孩子回去不安全,你做师兄的送送她,我先走了。”不由分说向两人挥了挥手,径自大步去远。

  关旗陆按下心头那抹不请自来的轻微烦闷,看向安之。

  她的面容异常静淡,连带着说话也是淡淡地,“我家就在人民桥对面,走回去才十分钟,你开车反而很麻烦,要绕单行道的圈子,所以不用送了,师兄再见。”说完不等他回话,她也已转身离去。

  关旗陆没有出声挽留,也没有追上前去,只是静立原地,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,最后在拐角处消失于他的视线。

  空旷的球场骤然高灯尽灭,黑暗中他的瞳色深不见底。

●【往下看,下一篇更精彩】●

上一篇: 气候问候语句

最新成考报名

  • 党员个人问题清单及整改措施范文(通...
  • 对照新时代合格党员的标准方面存在的...
  • 2023年党支部组织生活会征求意见四篇
  • 最美退役军人先进事迹材料3000字(通用8篇)
  • 对党支部的批评意见八篇
  • 党员民主评议个人对照检查材料【6篇】
  • 党支部班子对照检查材料范文五篇
  • 组织生活互评批评意见50条范文(精选3篇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