布满伤痕的旧教鞭

　　布满伤痕的旧教鞭

　　陈律翰

　　“你这个人呐!朽木不可雕也!”只见老师挥舞着根崭新的教鞭，恨铁不成钢地说：“你这个不长记性的，我都讲了多少遍了，你就是记不住!”那年他十岁，老师三十九岁。

　　“沙沙沙，沙沙沙。”办公室里传来补作业和老师的训斥声:“你听懂了没?书写要漂亮，漂亮!”只见老师咬牙切齿地说：“你要是考上了重点高中或好大学，我就再不当老师了!”他昂首挺胸，全然不顾老师发紫的脸庞。那年，面临小升初的他十三岁，老师四十二岁。

　　“快点把作业给我补完，明天就要中考了，你知不知道?”她挥舞着一根微微泛黄的教鞭。“咔!”一声清脆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。那年，四十五岁的她为了教好学生，放弃了进重点中学的机会，甘心留在这个偏僻的乡村学校教书。老师将教鞭送给即将中考的他，并让他努力学习。考上重点高中的那个夏天，那时的老师，已两鬓染霜。

　　三年后……

　　他捧着北京大学的录取证书与那根旧教鞭来到那古老的小学。

　　办公室里，一位两鬓斑白的老师正批着作业;办公室外，蟋蟀与青蛙的叫声编成了一首凄凉的小夜曲。他默默地走过去把烫金的证书送给了老师后，从口袋中掏出两张纸片：“我记得您说过想去看海。”话毕，牵着老师的手走出了办公室。

　　办公室里，新教鞭与旧教鞭静静地躺在那里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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